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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人微光——平凡的你,灿若繁星
在俞源乡下杨村的一处小山坡的祖坟里,安葬着余祖德的祖父马顺宝和其他五位先祖,以及无名的“三个兵”。这几天,趁着天气晴好,76岁的余祖德和他80岁的姐姐余舍囡又像往常一样来到祖坟前,清理周围的杂草,看看这“三个兵”。
时间倒回到1942年,在一场抗日斗争中,三个兵倒在了离马顺宝家门口五十米开外的地方。“我爷爷跟我说,这三个兵是被日本人的炮弹炸死的,当时他们才二十多岁。”余祖德和“三个兵”素未谋面,关于他们的一切,都是从爷爷马顺宝口中得知。
余祖德说,爷爷是热心肠,在日本人撤退后,他立马来到了三个兵的身旁,当时其中一人还留着一口气。“我们是79师的机枪手,我是班长。”这是马顺宝从班长嘴里听到的唯一一句话,自此,三个兵的名字再无人知晓。
余祖德说,为了让英雄安息,爷爷拆下了自家的两张床板和一扇门,找人钉了三口棺材,把“三个兵”埋葬在自家附近,并在石头上刻下“三个兵”作为墓碑,每年清明节都带着余祖德的父亲去祭拜。
余祖德从4岁起,便和姐姐一起,每年跟着爷爷和父亲一同去祭拜这“三个兵”。“你们不要忘了,每年都要来看看他们。”余祖德说,这是马顺宝对他们姐弟俩的嘱咐。“这三个兵在我们心里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,每年的清明节,我们再忙都会过来。”余舍囡说。
余祖德的儿子余军从7岁开始就跟着父亲一起祭拜这“三个兵”。“后来有时因为清明时节忙着采茶走不开,我就买好祭祀用品,让我儿子替我跟着我爸去扫墓。”余军也很重视家族中的这个传统,即使再忙,也会向“三个兵”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。
“三个兵”的坟墓历经了几次迁移后,2002年,余祖德决定将“三个兵”和6位先祖共建一座墓。“家里人都支持我的想法。”余祖德觉得,只有把这“三个兵”当成一家人,才能够让世人永远记住他们。
余祖德的孙子余通也从小就跟着爷爷去看望“三个兵”,这使他从记事起就产生了当兵的想法。“当年自己错过了当兵的机会,以后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实现这个心愿。”而立之年的余通有一个三岁的儿子,他打算等儿子再大些,也带去祭拜“三个兵”。
随着家族的日益兴旺,82年来,守护无名英雄的队伍从马顺宝一个人变成了如今的20余人。每年的清明节,余祖德都会带着后辈们完成这一族中大事,慢慢地从黑发熬成了白发。
“我答应过爷爷,如果他年纪大了走不动了,我会义无反顾从他手里接过这根‘接力棒’,把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下去。”余通说,自己早就把“三个兵”当成了长辈,等儿子长大了,也会跟他讲述过去的故事,让他了解这段历史。
查出“三个兵”的名字,一直是余祖德心中挂念的事情。
“有名字留念,才能让他们的子孙后代认祖归宗,让后人永远记住他们。”余祖德希望有一天,自己可以郑重地在石碑上刻上“抗日英雄某某某”,让“无名英雄”不再“无名”。